廣告推廣
忻州古城東門,巍峨雄壯的城門樓三層飛檐歇頂,在南北兩側堅固城墻的烘托下高高聳立。始建于明代的“永豐門”,寄托著先人們期望百業(yè)興旺、物產(chǎn)豐饒的美好愿景。朝霞璀璨,紫氣東升,這里最先感觸到城野碧綠的青春氣息,最先接受陽光漫過山巒噴灑出的祥和紫氣。于是,沿城門筆直西延的東大街就成了一條充滿濃郁古風的古玩街。城門樓下,東大街最東端,一座古樸雅致的“紫廬茶具博物館”更讓人眼前一亮。
結緣紫廬品茶香
駐足門外觀賞,入眸是一座頂部呈半圓形的中西結合二層樓建筑,正中門楣上懸掛著曲潤海先生題寫的匾額——“忻州紫廬茶具博物館”,兩側楹聯(lián)“結廬存紫氣讀書山下,雅集品清茶牧馬水邊”彰顯出博物館的人文雅韻,而“北方古陶瓷研究學會”“忻州市萬里茶路研究會”的標牌,又讓人對紫廬博物館心生景仰。
走進博物館一樓展廳,映入眼簾的是南面墻壁上大幅萬里茶道圖,山幽水曲,栩栩如生。其題跋為:“萬里茶道是專營茶葉貿(mào)易的國際商道,勤奮節(jié)儉明理誠信,精于管理勇于開拓的晉商精神是留給我們后人的一筆寶貴財富?!痹谥腥A貿(mào)易史上,除了絲綢之路,最具影響力的就是萬里茶道,它南起福建武夷山,北至恰克圖,最后直達圣彼得堡和莫斯科,又傳入中亞和歐洲,在政治、經(jīng)濟和文化史上都曾經(jīng)產(chǎn)生過深遠影響。
繼絲綢之路后,萬里茶道是又一條重要的國際商道,萌芽于唐代茶馬互市,興起于明代邊關軍事后勤供給,鼎盛于清代,也是以山西商人為先鋒和主力軍的專營茶葉的貿(mào)易商道。全長1.4萬公里,從南北上,沿途主要經(jīng)過福建武夷山的下梅村、江西的河口、湖南的安化、湖北的羊樓洞和漢口、河南的社旗鎮(zhèn)和孟津渡口,穿越太行山大峽谷進入山西晉城,途經(jīng)晉商故鄉(xiāng)祁縣、太谷和榆次,北上晉北,經(jīng)忻州、崞陽和陽明堡,翻越古道雁門關,在這里少部分向西沿走西口通道,經(jīng)右玉殺虎口去了歸化(今呼和浩特),大部分經(jīng)應縣、大同到達“塞上重鎮(zhèn)”張家口,然后沿張庫大道直達庫倫(今蒙古國烏蘭巴托)和恰克圖(現(xiàn)為俄羅斯布里亞特自治共和國南部城市)交易,俄商再轉運至圣彼得堡。這條茶道從清雍正六年(1728年)《中俄恰克圖界約》簽訂直至20世紀20年代晉商外貿(mào)商號陸續(xù)關閉,繁榮昌盛近200年。
紫廬茶具博物館內(nèi)一組封閉式的玻璃展柜,里面陳列著有關茶的各種版本重要著作,如“茶圣”陸羽的《茶經(jīng)》、“茶仙”盧仝的《盧仝全集》、趙佶的《大觀茶論》、日本禪師榮西的《吃茶養(yǎng)生論》以及一些忻商記錄的茶貿(mào)易往來賬本、雜記文獻,此外還有萬里茶道武夷山、湖南安化生產(chǎn)的各種青磚、木磚、花磚等磚茶實物。最引人注目的一個圖版是“忻州與茶”專題,從萬里茶道進入忻州地界的局部圖,到繁峙金銀器、酒樓宴飲圖,再到“晉商領袖”程化鵬的人物介紹,重點突出,圖文并茂,是博物館一大看點。
博物館二樓大廳,精準的文字配以500多件瓷器茶具文物,重點展出山西及北方古陶瓷茶具實物,為人們講述中華古老的茶文化演變史。文獻與文物相結合,拉近了古人與今人的距離。整個展覽由四部分組成:第一部分,發(fā)軔期——粥茶法,先人把茶葉像煮菜葉一樣煮成菜湯后喝掉,故名“苦茶”;第二部分,成熟期——煎茶法,唐代人們已經(jīng)開始把茶葉壓成茶餅,喝茶時搗碎,放上調(diào)料在火爐上煎煮;第三部分,興盛期——點茶法,喝茶時將茶餅碾碎,用溫度很高的水沖入茶具中飲用;第四部分,普及期——泡茶法,明清時期人們開始懂得如何保留茶葉的自然天性,紫砂壺等茶具出現(xiàn),并沿用至今。
忻州不是產(chǎn)茶區(qū),但也有兩種天然野生茶葉,即五臺山金蓮花與蘆芽山巖青蘭,現(xiàn)已列入“山西藥茶”重點扶持產(chǎn)業(yè),博物館對此亦進行了專門介紹。
以茶為媒傳文化
紫廬茶具博物館秉承喚醒歷史記憶,增強忻州人民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,更好傳承晉商“開放創(chuàng)新,合作共贏”的核心精神,順勢而生,順時而立。博物館一開館就受到廣大茶藝愛好者、收藏家及古玩家的推崇,大家在贊賞紫廬博物館是別出心裁的茶文化高地時,都會說起張玉全館長。
張玉全,岢嵐縣人,出生在農(nóng)民家庭,幽幽嵐山孕育了他廣博的胸懷,在忻州參加工作后,閑暇之余喜歡到古玩集市上走走看看。從2000年起,他不再滿足只是摸摸、看看,開始著手搞收藏,瓷器、字畫、古書……只要是價格合理的古玩,手里有余錢他就買下來。后來在健康街、九原街都開過古玩店,開店時深感知識不足,又報名參加了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培訓,學習瓷器鑒定,是忻州市最早的職業(yè)高級瓷器鑒定評估師,曾作為專家參加過全國許多瓷器鑒定活動。
張玉全喜歡品茶,對古茶具愛不釋手,特別是了解了萬里茶道以后,對茶文化越發(fā)情有獨鐘,想方設法收集古茶具,研究茶文化,學習茶藝術,目前已是中級茶藝師。把盞品茗是一種儀式,茶器是泥與火的鍛造,茶葉是木與水的綢繆。茶葉盛產(chǎn)于南方,燒造茶具的窯口卻遍及全國各地。山西歷代都有燒造的飲茶器具,五臺山出土的唐代金銀茶具及巖山寺飲茶壁畫,無不說明中國的飲茶文化是“千杯茶映千杯月,萬里云托萬里天”。
晉商是溝通萬里茶道的關鍵所在,忻州是萬里茶道重要的節(jié)點城市。晉商在萬里茶道上起著承載作用、橋梁作用,晉商的發(fā)展推動著萬里茶道的繁榮,萬里茶道也讓忻商有了實現(xiàn)自我價值的機緣。說到晉商,需提及一個人——程化鵬。程化鵬(1824—1892),字雨如,忻府區(qū)人,自小在歸化城習商,成年后主要經(jīng)營內(nèi)地茶葉轉售俄國的生意。彼時中俄已在恰克圖建立貿(mào)易市場,并設立專門管理機構,中方由理藩院派駐一名監(jiān)視官進行管理。中俄貿(mào)易需要由理藩院駐張家口官員簽發(fā)信票,無信票則視為走私,且信票只能使用一次。茶葉貿(mào)易獲利豐厚,商人趨之若鶩,后來者領不到信票則謊稱入蒙古經(jīng)商,實則去往俄國交易,這種行為常常受到中俄雙方打擊,往來客商蒙受巨大損失。程化鵬看到這一規(guī)定的弊端,毅然赴京上書理藩院,陳述中國茶葉出口之利,列舉信票制度的種種弊端,并指出“大非國家保商裕餉之本旨”,請朝廷放寬貿(mào)易規(guī)定,允許更多茶商赴恰克圖與俄國人直接交易,同時明確規(guī)定稅制。朝廷認為程化鵬所奏既可免除官府對商民的盤剝,又可增加稅收,批曰“可行”。從此之后,歸化、多倫等衙門都可發(fā)放信票,允許茶商將茶葉運至恰克圖等地與俄國人直接貿(mào)易。朝廷為嘉獎程化鵬的上奏之功,還特準其代發(fā)信票。由此,恰克圖的山西商號迅速翻倍,增至120多家。茶葉銷售額也逐年增加,由年輸出額600萬盧布增加到1000萬盧布以上。程化鵬之舉大受山西商界贊譽,被稱為“商家領袖”。
在不斷探究古陶瓷文化、茶文化的過程中,張玉全找到了一個契合點,創(chuàng)設一家茶文化博物館,既能宣傳古陶瓷文化,又能宣揚萬里茶道和晉商精神,讓更多人了解前輩們艱辛創(chuàng)業(yè)的史跡,繼承和發(fā)揚萬里茶道上的晉商精神。于是,他著手創(chuàng)辦紫廬茶具博物館,以展示山西及北方古陶瓷茶具、萬里茶道及茶馬古道老茶葉為主,宣傳茶文化、茶歷史、茶文物。經(jīng)過一年多的準備,投資近千萬,在2020年初揭牌開館,并于2021年12月在山西省文物局備案,免費向游人開放,完全公益化。茶文化博物館在全國不超過十家,北方幾乎沒有,紫廬茶具博物館可以說是填補了北方研究茶文化的空白。
談及博物館今后的發(fā)展方向,張館長說,他的想法是通過茶文化博物館更多了解萬里茶道,待時機成熟,重走萬里茶道。博物館今后的發(fā)展方向仍是茶具茶葉,通過復原古代茶具,仿古燒制宋代茶具,用古方壓制茶葉,開發(fā)文創(chuàng)項目。開館以來,已迎接往來客商幾萬人次,舉辦過紫砂藝術節(jié)以及“尋寶鑒寶”活動,老百姓與大師面對面交流,體味鑒賞器具承載的古風古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