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忻州摔跤已有800年的歷史,當?shù)貙⑵渌追Q“撓羊”、“跌對”。“撓羊賽”顧名思義,“撓”即“扛”之意;撓羊也,就是扛起羊??钙鹧蛞馕秳倮c力大,是一種宣告、展示與炫耀。撓羊賽其實也就是摔跤賽。只是,這種比賽最初不是在體育場館內(nèi),而是在田間地頭進行。
淵源
“撓羊賽”由來有下面兩種說法。
一種說法是把忻州的摔跤淵源歸于對異族競技的接受和演化。摔跤原名“角抵”,即“抵羊角斗”之意?!敖堑帧痹从诿晒湃嗽趶V闊的牧場上開展的一種互搏技藝,用以祭祀祖先和慶賀豐收。摹仿公羊的打架,以顯示自己的剽悍與魅力。蒙古式摔跤的那種典型的姿勢和動作,與“角抵”的是多么的逼真、形象和貼切。
另一種說法是據(jù)傳宋朝忻州人就喜歡摔跤。尤其到了南宋時,著名抗金將領(lǐng)岳飛被害后,其部下一位叫陳效嬰的忻州籍老兵返回家鄉(xiāng)后,把軍中所學的“角”(近似摔跤)傳授給鄉(xiāng)鄰,一方面強身健體,一方面寄托抗金的宿愿。因其簡便易行,深受群眾喜愛,得以廣泛開展,世代相傳終成習俗。隨著時代的變遷和進化,摔跤技術(shù)也逐步提高,由原來單一的摔跤活動慢慢演變成對抗競賽。由于當時的忻州地處忻定盆地的西部,水草茂盛,老百姓以放牧為生,因此獲勝者會得到一只肥羊,并把羊扛起繞場一周以示榮耀。從此忻定原一帶就有了摔跤這一民間競技,流傳至今。按照當?shù)氐膫鹘y(tǒng),人們把摔跤比賽叫做“撓羊賽”。
在忻、定、原一帶,摔跤是一項極為普及的群眾活動,也是廣大農(nóng)民業(yè)余生活的一項重要內(nèi)容。勞動之余,明月之夜,夏日飯罷,冬日閑暇,毋須專門組織,也不需要專門的場地,或地頭,或街頭,或打谷場,或河邊沙灘,人們常常興致所至,便擺開戰(zhàn)場摔將起來。
規(guī)則
與自由式和古典式摔跤比賽不同,忻州的“撓羊賽”有其獨特的地方。參賽者不分體重級別,不分年齡大小,不用提前報名,只要有一塊比較平坦的土地即可進行。跤手上場是不穿跤衣的,他們赤背上陣,下身穿長穿短各隨其便,腳須穿布鞋或者膠鞋,稱為“赤背跤”。摔跤同拳擊一樣,為二人對陣。對陣雙方可以用腳踢撲對方的腳,用腳腿勾絞對方的腿,但絕不能擊打?qū)Ψ?,更不能觸及對方的面部和陰部。如果有一方除雙腳外,身體的其它部位觸地,則判對方取勝。“撓羊賽”以一跤見勝負,不作循環(huán)賽,輸者淘汰,贏者繼續(xù)與新手賽。連續(xù)摔倒三位對手,賽后就會給予相應(yīng)的鼓勵。連續(xù)摔倒五位對手,人們便視這獲勝者為“好漢”,賽后給予相當?shù)墓膭?。連續(xù)摔倒第六個對手,人們便稱他為“撓羊漢”,給予“撓羊賽”的最高獎勵,把一只又大又白的羊獎給優(yōu)勝者。從1983年開始,出現(xiàn)婦女參加的“撓羊賽”。女子上身穿運動T恤,下面穿著,同男子。撓羊,或設(shè)婦女專場,或與男同胞同場較量,婦女連摔六人者也為撓羊,稱為“撓羊女”。在雙方的比賽中,通常由一名喝跤者(即裁判)判定勝負。喝跤的口令主要有:“交手!”即開始;“合跤”,即平局重摔,一般是雙方同時倒地或者分不清誰先倒地;“破了!”即已經(jīng)連續(xù)摔倒五人者被新上場的人摔倒。“撓了!”即連摔六人撓羊。裁判手勢:摔倒一人,右手高舉,豎起食指,向四周觀眾示意;摔倒二人,豎二指向觀眾示意……以此類推到摔倒六人。在摔跤的實戰(zhàn)中,由于上身赤背,相互無處可抓,便把可以抓到的地方集中在下身,但不能抓褲子,誰抓了對方的褲子,就算誰輸。可是抓褲子上的腰帶是允許的。在實際比賽中,“撓羊賽”的參賽者,不用皮子扎褲帶,而只用一條麻秧絲,一抓就斷,麻秧絲一旦抓斷,比賽就必須停止,待重換一條褲子并系好麻秧絲后才能繼續(xù)比賽。以上這種跤手自動出場或被觀眾推薦點名出場,或直接由觀眾推拉進場參賽形式的“撓羊賽”俗稱“傳統(tǒng)撓羊賽”或“赤背撓羊賽”。
“撓羊賽”從開始至第一個連續(xù)摔倒六人稱為“頭羊”,依次類推稱之為“二羊”、“三羊”……失敗者在每個羊次中,只能出場一次。并且隨著羊數(shù)的增加,跤手的水平越來越高,獎品也層層升級,高手通常都是最后上場。 “撓羊賽”中,跤手連勝五人便為好漢,連勝六人便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英雄。這五與六,是受到古代三國時蜀漢大將關(guān)羽“過五關(guān)斬六將”的啟示而約定的長期形成的一種民間習俗。然而,這“過五關(guān)斬六將”并非容易事。撓羊賽場上,雙方都在進攻對方又都在防守。摔跤手不但要有高超的技藝,而且雙方都有場外指導(dǎo),出謀用智,往往在跤手不差上下的情況下,出現(xiàn)通宵達旦相抗衡的局面。
場合
演出結(jié)束后,對摔跤興趣不大的觀眾打著呵欠回家去了。而跤手和跤迷們這才來了精神,跤迷們自行在戲場中央圍成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圓圈,望眼欲穿地等待看跤手們的登場。真正有實力的撓羊跤手這時并不登場,最先亮相的往往是一些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,這叫做“打露水”,因為“撓羊賽”的規(guī)矩,摔倒六個才算取得最后勝利。所以摔倒一個、兩個完全不必擔心,這樣也就給了小跤手們經(jīng)風雨見世面的機會。于是你摔倒我一個,我馬上派一個強一點的上場,摔著摔著,對手便越來越強,水平也越來越高,比賽也就越來越激烈了。
隨著對手的逐步變強,賽事漸入佳境,你施你的特技,我用我的絕招;你以力量見長,我以技術(shù)取勝;有時摔得干凈利落,有時要大戰(zhàn)上幾十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。如果有誰已摔倒四個或五個,真正的高手就該出場了?!皳涎蛸悺鄙祥T道很多。跤鄉(xiāng)人,人人皆知“獅子滾繡球,好手在后頭”。越是摔到后頭,越是強家行手。第六個出戰(zhàn)的叫“破羊”,也叫“保羊”。擔當此重任的人,要機智勇敢。這是最扣人心弦的時候。一個高手已摔倒了四個、五個,勢如破竹,勝利在望,不想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,使勝利在望者功敗垂成。但是破羊者的命運同樣難以預(yù)料,強中更有強中手,一山更比一山高,破羊者同樣可能在摔到四個或五個之后,遇到更加強勁的對手,從而前功盡棄,飲恨跤場。同眾多競技項目毫無二致,“撓羊賽”場上最后的勝利者,當然是實力最強的對手?;蚴墙舆B摔倒六個,或是對方已經(jīng)“全軍覆沒”,再無跤手可派。這時,廟會主持者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大綿羊牽過來,交到獲勝者手里。倘若比賽早早就見了分曉,跤手和跤迷們剛剛被煽起的興致難以平息下來,還要重新開始,撓“二羊”,甚至“撓三羊”,反正一直要摔到雞叫天亮,使跤手和跤迷們把“跤癮”過足,也給廟會畫上一個精彩圓滿的句號。一旦有人成了“撓羊漢”,其大名很快會在十里八鄉(xiāng)傳揚開來。特別是姑娘們那撩人心弦的眼光,會使這些撓羊漢激動上一年半載。
另一種情況是每年的春種之后和秋收之前,一些富裕的村莊或者喜好紅火熱鬧的村長、族長或有權(quán)威風范的長者前輩牽頭,組織和承擔鄉(xiāng)里的“社火”。這種活動在今天主要就是“唱大戲”,而撓羊也是“大戲”之后的“壓軸戲”。當?shù)赜修r(nóng)諺:“立了秋,掛鋤鉤,吃瓜看戲摔跤放牲口?!边@足以說明農(nóng)民把摔跤看成一件大事,不等閑視之。在秋收以后的農(nóng)閑時間所進行的“撓羊賽”,大都是由較大的村鎮(zhèn)和實力較強的摔跤手之間的角逐。當然,這種比賽需要約請外村人作裁判、當公證人。
一有“撓羊賽”舉行,方圓幾十里,甚至上百里的跤手和觀眾不約而同地云集跤場。觀眾人山人海,水泄不通,場面十分壯觀。忻州有史以來“撓羊賽”的觀眾和跤手最多的一場是1994年北蘭臺村的跤場,連續(xù)五天,天天爆滿,觀眾每場高達二萬余人,國內(nèi)外驍將224人參加了角逐。每年的農(nóng)歷七月十五日,是原平廟會?!皳涎蛸悺痹谠芥?zhèn)舉行。屆時,又是忻州、定襄、原平三縣的對抗摔跤比賽,這種三縣跤手的角逐,比起村與村之間的對抗,水平要高得多,比賽要精彩得多。這種高水平的摔跤比賽往往使廟會的人數(shù)猛增,給人們精神上帶來強烈的刺激,并在比賽的高潮中傳出轟動一時的新聞。
獎品的變遷
“撓羊賽”的獎品,無論是肥羊或其它別的獎品,都由主辦村鎮(zhèn)出錢。這種開支是集體的錢,或者是集資而來的費用。隨著時代的變遷獎品,也經(jīng)歷了由傳統(tǒng)的羊到實用性高的物品,最后又回歸到了羊的過程。一度,跤鄉(xiāng)人認為獎羊不好看了,而現(xiàn)在卻越來越喜歡獎羊,城里人看“撓羊賽”,也希望看到真正的羊。
“撓羊賽”獎品的更換從側(cè)面反映了忻州人思想觀念的變化和生活水平的提高,如今這種鄉(xiāng)土氣息濃重的比賽已成為民眾生活不可或缺的具有很強娛樂性、趣味性的活動。
摔跤世家
在忻州,像崔家趙家這樣的摔跤世家還有很多,雖然,他們不一定像崔家趙家奪得那么多金牌,但卻同這兩家一樣,子子孫孫,代代相傳,使摔跤這棵大樹,根繁葉茂,長盛不衰。這是冠軍的海洋。
因而,在1960年召開的全國文教群英會上,當時的忻定縣被命名為全國“摔跤之鄉(xiāng)”,忻州的摔跤也因此享譽全國。
2011年11月15日在江蘇省常熟市舉行的2011-2013年度“中國民間文化藝術(shù)之鄉(xiāng)”命名頒牌儀式,全國共528個縣(縣級市、區(qū))、鄉(xiāng)鎮(zhèn)(街道)被命名為“中國民間文化藝術(shù)之鄉(xiāng)”,山西省19個項目入選“中國民間文化藝術(shù)之鄉(xiāng)”名錄,忻府區(qū)的摔跤入選此次中國民間文化藝術(shù)名單。